幫潼潼寫的日記

要討論「大便」這檔子事，說起來是有些讓人覺得噁心的，不過如果想當一個稱職的老爸或老媽，大便這檔子事學問可大著呢！以前二十四孝裡不有個「黔婁嘗糞心憂」的故事，黔婁曾經擔任孱陵的縣令，結果才上任不到十天，就因為父親生病而棄官返鄉探親，醫生交待他，想要知道病情吉凶，只有嘗病人糞便的味道。如果味道是苦的，那是個好現象，病情有可能會好轉；而黔婁嘗了父親的糞便，覺得是甜的，心中十分憂慮。就夜裏拜北斗祈求神明保佑。過了幾天，父親去世了。黔婁把父親安葬後，守孝三年。頌曰：「到縣未旬日，椿庭遺疾深；願將身代死，兆望起憂心。」這是我印象中關於大便最有名的故事了。

現在人雖然用不著親嘗糞便這麼犧牲，但是父母們從小為孩子們把屎把尿，不僅自動自發，而且毫無怨言，理論上應該也可以名列二十幾孝吧！現在有許多父母把小孩子拖給褓姆帶，自然也比較少有機會可以觀察小孩子的大便。但是像許多的肝膽疾病都可以從大便的顏色中看出端倪。你到網路上去key個關鍵字「大便」，進階搜尋「家長」或是「嬰兒」，可是找到非常多關於大便的資訊。而我們當年沒想那麼多，只讀了一本「阿嬤百科全書」。

小baby出生後的頭兩、三天，仔細注意他的大便，都是黑色的。照我媽的說法，這是「胎便」，這種胎便只要沾上了衣服是很難洗的，以前沒有免洗尿布的父母為了洗這種胎便可是會累個半死。

潼潼在醫院時喝的奶粉是雀巢奶粉（醫院每個月都會和不同的廠商配合，如果沒有特別指定的話，那一個月出生的嬰兒都會喝同一種牌子的奶粉，然後下個月再換一間），可是我們家的小朋友一向都是喝亞培的，所以潼潼回來後，我們自然讓她喝回了亞培的奶粉。有人會說，嬰兒最好不要常換奶粉，腸胃會不適應，所以如果真的逼不得已要換奶粉，也一定要用混沖的方式，逐漸增加新奶粉的比例。大概一個月後，小朋友的大便就會開始成「條」狀的（也有人七、八個月後才成條的）。

就像2001年9月24日那天，可真是個大日子，才剛下班回到家裡，阿嬤就急忙的說著潼潼今天做了兩件以前從來沒有的事──她的大便，終於變成一整條了（花了九個月又二十天）。這真是一件大事啊，以前小潼的大便總是水水的，稀稀的，今天終於成形了。於是今天一回來，阿嬤馬上就講了這件事；而且，潼潼今天的大便是由阿嬤抱到馬桶上去大便的。「嗯」了幾聲，她大了一條大約十五公分左右的大便。根據以前大學時唸的心理學理論，小朋友可以控制自己的肛門，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咧！

除了前幾天的胎便，剛回來那幾天，潼潼的大便開始便成綠色的了，不知道是哪一個環節配合的不好，潼潼的大便有些稀，所以我們開始調整沖泡牛奶的濃度，把奶粉沖泡的稀一點。渡過了那段時期，大便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大問題。總之就是會大在免洗尿布裡，時間差不多了，你就去打開她的尿布，看到沾了滿屁股的糊狀的大便，發出一股特殊的臭味來。這種臭味和大人們的又很不相同，只要你聞多了，小孩子一大便，你馬上就會知道。

這時，千萬別慌張，屁股底下的尿布先別移開（不然屁股上那些大便極有可能會沾到你的床單上），這時，輕輕的抓起小朋友的雙腳，拿張濕紙巾把屁股上的大便擦拭乾淨，然後把沾了大便的濕紙巾丟到尿布裡，包在一起。這時屁股已經是乾淨的了，所以你可把髒的尿布拿到一旁，按照正常的程序，為Baby換上新的尿布。

自從潼潼比較可以溝通後，我們都開始教她要大便時自己要會講，因此，如果潼潼想大便，自己就會跑到你的面前來，嘴裡發出「嗯！嗯！」的聲音，同時還會學大人半蹲狀。只要潼發出了這些聲音和動作來，八九不離十，都是她真的要大便了。於是趕緊把她抱到床上，解開褲子，拿下尿布，如果幸運的話，大便還沒出來，你快速的把她抱到馬桶上讓她大便，這時你可以省下一塊尿布來。

有次，我正努力的看著「魔戒」的小說，突然聽到她在那裡「嗯！嗯！」的聲音，知道她要大便了，果然，我媽說的沒錯，把她的尿布拿下來之後，果然可以看到肛門的地方出現了一點點的大便頭。我急忙著抱她到馬桶上大。一開始，果然她有些大不太出來的感覺，我突然想起來那時我媽說用有幾次看潼潼在那裡大便大的很辛苦，於是用手幫潼潼把大便頭比較硬的地方給挖了出來。那時，我心裡一直想著母愛真偉大，阿嬤真偉大。可是在今天那個情況下，看她大的那麼用力，臉都已經紅通通了，可是大便還是要出來不出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也有可能會這麼做，下定決心，拿了張濕巾準備幫潼潼一臂之力時，就看到她拉出一條長長的大便來，心裡真是鬆了口氣。你從不會有看見一坨大便時，會有這麼感動以及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過，大概從潼潼八、九個月大時，她的大便裡開始出現了血跡，由於潼潼沒有什麼特殊的異狀，大便裡的血跡也不多，而且，這些血跡每次都只是出現在大便時，平常一般換尿布時又沒有，於是我們判斷大概是潼潼在大便時有些擦破皮或是什麼的，沒有特別緊張或處理，只是保持觀察。不過這個情形一直持續了好多個月，甚至有時出血的量還有些多時，這可就叫人有些觸目驚心了。潼潼當護士的姑姑幫她檢查了下，又去問了醫院裡的同事，大家說是無妨，我們自己看，似乎是潼潼的大便太硬了，於是每次都有些肛裂的現象，可是，看著她的屁股因為大便硬而磨破皮，心裡實在有些心疼。

可是潼的大便還是持續和著些血水，感覺上像是擦破皮，可是又沒有道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痊癒，終於我們還是決定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潼倒是挺聰明的，才一進醫院就發現氣氛不對，開始哭了起來，手指著外頭要回家。抱她到二樓的小兒科時，看到護士的裝扮，直覺的反應就是相當的排斥，又哭鬧了起來，好不容易哄了哄她，但是真的等到要看醫生時，她還是又哭了起來。醫生檢查了下，情形上大致還是說肛裂，因為潼潼的大便開始有些硬，會把肛門給撐破，所以硬硬的大便頭時沒有血，反而是後面的軟便會有血。看起來問題不大才是。結果看處方簽上寫的是「便秘」，醫生開的藥是「軟便劑」，同時建議我們去買罐凡士林，要我們在潼潼大便時抹在肛門周圍，讓大便的過程可以順利一點。

不只是我們留意潼潼大便的狀況，兩個小哥哥、小姊姊也很關心，有時會自己跑來跟我們說「潼潼好像嗯臭臭了」，當我們換尿布時，他們倆也總是不嫌髒不嫌臭地挨在一旁睜大眼睛就近觀察。

剛會大條狀的糞便時，每天早上潼潼一起床，阿嬤便會先對她精神講話，跟她說要抱她去馬桶嗯臭臭，讓她對於這件事先有點心理準備，然後就抱到馬桶上去嗯一會兒。其實那時她不一定每次都會真的嗯出大便來，阿嬤也知道，但仍持續這麼做，目的無非是要培養她的排便習慣，以及對馬桶的熟悉感。至於嬰幼兒用品店裡造型五花八門的幼兒蹲便座，在寒舍是從沒見過的。

潼潼對馬桶的接受度還算不錯，並沒有出現什麼排斥的態度，但是剛開始她不知是害躁還是為了專心，在大便時一定要清場，閒雜人等一律迴避，只留她和阿嬤兩人。那時因為我們很好奇她在馬桶大便的情況，一方面也要學習抱她大便的「勢面」，當她到浴室時，我們便會隨後跟過去。但只要有人在旁觀看，即使是悄悄地站在門口，她都會不安份地掙扎個不停，逼得阿嬤只好把廁所門關起來。

雖然後來潼潼並沒有養成每天早上定時排便的習慣，不過阿嬤照顧久了，也從中大致抓出一個規律來。因此有時會聽到阿嬤這麼說，「尿布先不要換，她昨天沒有大便，待會喝完牛奶應該就會大了。」而最後結果通常也都不出阿嬤所料。

不過潼潼的大便常常讓照顧她的阿嬤感到驚訝，因為她的大便竟然比成人的還要粗，而且硬硬的。有幾次，還因為大便卡住了水管的轉彎處而沖不下去，一直等到幾個小時後，馬桶水把大便給泡軟了，這才能順利的沖馬桶。這張照片，是阿嬤在聽到潼潼「嗯嗯嗯」，為了省尿布，急忙又把潼抱到馬桶上去。但是顯然還是有些來不及，差了五十公分，已經有兩坨大便掉在浴室的地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