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潼潼寫的日記

我相信很多父母聽到小孩說出第一句話時，一定相當的感動。阿嬤說，小朋友發「BaBa」的音，會比「MaMa」來的早。別人我不知道，但是「爸爸」的確是潼潼第一個會說的單字。
我一直不知道潼潼的語言學習算不算快，如果和采潔比，潼潼顯然遜了一籌，采潔二歲不到話已經講得很溜。但是和懿軒相比，潼潼似乎又快了一些。但其實講話講的快或講的慢我倒是一點都不在乎，反正早晚都會。每次只要看到一堆父母比來比去的，就為那些孩子們感到累。

十天，對現在的人可能一眨眼就過了，但是對身為潼潼父母的我們來說，卻足夠把一場婚事從無辦到好，從頭辦到尾。當然，如果有機會重來的話，沒有人會想這樣的折磨自己。會這麼趕著結婚，自然全都和潼潼有關。
話可以從公元二千年的七月一日開始說。本來所有的事都和以前一樣，我們正在房間裡看電視，也沒有特別想些什麼，不過有時人還真不能不相信徵兆。潼潼她媽媽五月的時候就說「那個」已經好一陣子沒來了，不過那個時間點正處於剛換完工作，每天跑新聞的忙碌讓潼潼的媽把這種原本的異常視為理所當然。加上肚子一直看不出來有任何的特殊增加的弧度，只是覺得自己胖了些，每天還努力的做些仰臥起坐來消除腹部的贅肉。

阿嬤每天都會洗衣服，晾衣服。現在的公寓房子自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有戶外的稻埕可以曬衣物，洗乾淨的衣服只能掛在後陽台小小的空間裡。以前，潼潼很黏阿嬤，所以有時阿嬤在晾衣服時，我們會抱著她在一旁看著。
只是，現在一歲十個月的潼潼已經不需要人家抱著，她會自己蹲在門邊看，有時還會衝過去偷襲擺在旁邊的水桶，把雙手快速的往水桶裡的水一插，趁幾秒鐘玩個水也好。

前天中午，潼潼開始流鼻水，這種感冒的徵兆一出現，大家就開始頭疼了起來。因為家裡始終都保持居住著一個以上的小朋友，在這種互相傳染的威力下，只要有一個人不小心得了感冒發燒，過沒幾天，全家又得去小兒科診所掛個「家庭號」。從螢光幕上一長串的人名推斷，你很容易就知道這又是另外一個家庭號。家裡現在有四個小朋友，有一個出生還沒滿月，如果潼潼把感冒傳染給了其他人，那可真是傷腦筋的事情。
不過說到出生沒滿月就感冒，這潼潼可是很有經驗。潼潼是在冬天出生，只要洗澡、換尿布動作慢一點，小朋友感冒的機率可是相當大。我已經忘了潼潼是被表哥表姐傳染的，還是自動自發的感冒，總之，還沒滿月潼潼就已經到家裡附近的診所報到兩次了。而且，那時的潼潼連名字都還沒有取好，拿著寶寶手冊到掛號處，螢光幕上秀出來的是：「陳小妹」。

今年4月附中五十五周年校慶時，我帶潼潼回去了附中一趟。是的，我用了「回去」這個字眼。也許花上十幾萬字，都很難說明我對於附中的感情，或者在那三年中附中所給予我的影響和改變以及點滴難忘的美好回憶。在心目中除了回家外，只有附中還能給我這種歸屬感，因為我可以大聲的說：「我以身為一個附中人為榮」。這種認同反應在附中五十周年校慶的時候，川堂裡有人在招募萬泰銀行的附友認同卡，我們一起回學校的一票人毫不猶豫的申請這張身邊唯一會被Charge年費的「附中認同卡」，每年500元的會費會收到四本的附友季刊，信用卡上還會印上你畢業時的班號。就連GSM手機和PHS手機，都很費力輸入自己編曲的鈴聲，把附中校歌改成預設的鈴聲，每當有電話進來的時候就會響起「附中附中，我們的搖籃，漫天鋒火創建在台灣……」

潼潼是個很皮的小孩子，所以每當她做錯事時，我都會把她叫到跟前來訓斥一番，甚至打她的手心。

潼潼的堂弟從醫院回家已經有一個星期了，觀察這一個星期以來三個小朋友和小小朋友的互動，懿軒、采潔和潼潼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三種類型。

小孩子會學壞，絕對都是大人教的。

大前天的傍晚，潼潼的阿嬸在醫院裡生了一個3212公克的小娃娃，阿嬤一聽到消息就到醫院幫忙去了。晚上我回家下班後問潼潼：「阿嬸在醫院裡生了一個小弟弟，爹地明天帶你去看小弟弟好不好？」「娃娃！」「對啊，阿嬸肚子裡的小娃娃已經生出來了，我們明天去看阿嬸好不好？」「好」，潼潼一副樂天的樣子。

這天不算是個頂熱的日子，但是為了告訴孩子們什麼是夏天，我們還是去了一趟游泳池。

潼潼她爹，也就是我從職棒元年開始就看職棒了，而且我比較喜歡的球隊是兄弟象。當初會支持兄弟的理由很簡單，大二的我跟著學長進了當時的台北市立棒球場，跟著學長坐在兄弟象的加油區，然後就這麼一路的成為「兄弟的」。只不過後來學長為了追女朋友，從兄弟隊的加油區坐到了時報鷹那邊，雖然後來時報鷹解散，但是學長下的功夫並沒有白費，那個女孩成為了學長的太太，還生了一對很可愛的雙胞胎。

「舅舅，我要聽棒球的歌！」「舅舅，你開電腦放棒球的歌給我聽好不好？」這是最近懿軒最常掛在嘴巴上的話。我那時放給他聽的，是從中職的官方網站上下載的中華職棒主題曲MP3，我一直不知道歌名是什麼，但是有人說叫「真正勇者」，聽起來感覺還蠻貼切。現在不管什麼活動幾乎都有專屬的主題曲，連續劇有主題曲、中華職棒有主題曲，就連海軍、陸軍、空軍也都有各自的主題曲，潼潼也有。

十點的太陽從窗戶裡灑了進來，氣溫一升高，連帶的讓人很難睡。雖然我昨天搞到凌晨四點多才睡，但是這麼熱的天氣仍然讓人沒法安穩、平穩的躺在床上繼續往下睡。就在翻來覆去，努力準備再睡下去時，有一雙超明亮的眼睛盯著我看，輕輕甜甜的喊：「Daddy～」

我按下DVD Player遙控器上的「Play」，電視螢光幕裡開始出現了潼潼剛出生沒多久時的照片，伴隨著優揚悅耳的音樂，全家人的目光在這一瞬間果然都集中在這29吋的畫面上……

要討論「大便」這檔子事，說起來是有些讓人覺得噁心的，不過如果想當一個稱職的老爸或老媽，大便這檔子事學問可大著呢！以前二十四孝裡不有個「黔婁嘗糞心憂」的故事，黔婁曾經擔任孱陵的縣令，結果才上任不到十天，就因為父親生病而棄官返鄉探親，醫生交待他，想要知道病情吉凶，只有嘗病人糞便的味道。如果味道是苦的，那是個好現象，病情有可能會好轉；而黔婁嘗了父親的糞便，覺得是甜的，心中十分憂慮。就夜裏拜北斗祈求神明保佑。過了幾天，父親去世了。黔婁把父親安葬後，守孝三年。頌曰：「到縣未旬日，椿庭遺疾深；願將身代死，兆望起憂心。」這是我印象中關於大便最有名的故事了。

通常「嬰兒胎毛筆」和「透明肚臍章」都會一起做，再加上一個「黃金手足印」，叫做「嬰兒三寶」。當然啦，如果把所有的傳單拿來翻翻，都會告訴你這些東西具有多麼神奇的力量，可以給你的小寶寶帶來多麼多麼的好運。如果好運用這麼簡單的方式，用這麼低廉的價格就可以取得，我相信孩子們長大後的世界一定會比我們現在美好許多才是。

有時候，當兩個人吵架或是長輩在教訓晚輩時，常會說：「你講的那個是啥咪囝仔話」，表示另外一方不可理諭，也表示他的程度幼稚，和人理論或吵架只能講出小孩子程度的話。對於這種說法呢？我還是只承認一半。原因是因為，我一向不認為小孩子就真的不懂事，或是小孩子的思考能力就一定比大人不嚴謹。

我們家幫潼潼洗澡的時候，都是坐在小板凳上。然後先用毛巾打濕，幫她把臉給擦乾淨，然後把她抱了起來，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左手托著她的頸部，右手用毛巾沾水把她的頭髮打濕，再擠出一點幼兒專用的洗髮精在她的頭上搓揉。「潼潼，洗頭髮的重點，不是把頭髮用洗髮精洗乾淨而已，要用手指頭按摩頭皮，剌激毛囊，這樣頭髮才會長的好，知不知道？」「嗯，知道」（知道才有鬼咧！）我很習慣在做任何事時都像她說明交待一番，一方面消除她的不安全感一方面也覺得有助於她的語言學習。

從外表看起來，潼潼絕對是個清秀可人的甜姐兒，但是如果你有機會和她相處一天，保證她會改變你的觀感。

潼潼的預產期本來是12月26日，不過她的預產期參考價值不高，因為打從她娘每天做胎位矯正運動無效之後，醫生就建議剖腹生產會安全點。坊間有一堆吉時剖腹的算命服務，喊出來的口號是「造命」，講究一點的還要到老家看風水，再挑一個好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