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潼潼寫的日記

【之一】
潼潼最近常跟媽媽玩一種遊戲，輪流說一樣東西的名稱，不能重覆，像是媽媽說：「眼睛眼睛」潼潼就說：「鼻子鼻子」然後持續說出不同的物品名稱來。結果玩一玩，媽媽說：「鞋子。」潼潼就說：「大鞋子。」媽媽說：「褲子。」潼潼就說「大褲子。」不管媽媽說什麼，她都直接加一個「大」字，就永遠不會輸了。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裡常會在禮拜六、禮拜天，相約一起上館子去吃吃不同風味的菜色，也讓煮飯煮了一個禮拜的阿嬤休息一下，所以潼潼從小就跟著上了不少館子。日本料理、歐式自助餐、中式熱炒、小火鍋、義大利麵、西餐牛排、泰國菜、韓國菜、摩洛哥菜、印度咖哩都吃過，同時因為外公外婆吃素，她也跟著吃了好幾家素菜餐館。像是「彩」、「上閣屋」、「貝里尼」、「奪愛」、「北非心情」、「西堤」、「慶州館」、「爭鮮」、「加州風洋食館」、「鬥牛士」……這些有名或是有特色的餐館，光是「喜多屋」就去了五、六次，就更別說家裡附近一些中式熱炒的餐館或是三媽臭臭鍋了。
小時候帶潼潼上館子，其實不算太麻煩，反正她還不會走不會吃，只要幫她準備好一罐熱牛奶，裝在保溫袋裡，就可以出門了。吃飯時，一個人先顧她，給她喝牛奶，等到另外一個人先快快吃飽了來接手，就可以了。

如果有人事先和我說今天是SOGO的周年慶，打死我都不會去活受罪。
周日睡到快十點才起床，懶懶的躺在床上看電視，用筆記型電腦上網，東摳摳西摸摸的搞到快十二點才下樓。才剛剛進門，就聽到阿嬤說姑姑一家要去SOGO換贈品，順便要幫采潔買一件冬天的外套，需要阿嬤的技術指導。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你們潼潼也要去，所以你要自己去照顧自己家的女兒。」

已經11月了，可是台北的天氣還是異常的悶熱。每年只要天氣一開始變冷，報章雜誌報導泡湯好去處的文章就會多了起來。泡溫泉的確是秋冬裡美好的一種享受。潼潼第一次泡溫泉是在她十個月大的時候，南方澳的阿祖生日，大伙在北投的川湯溫泉餐廳為阿嬤慶生。因為包了很長一個時段，所有大家也就輪流去泡溫泉，那是潼潼第一次泡溫泉。
本來我們還擔心她進入一個狹窄的密閉空間時會唉唉叫，結果她竟然異常的習慣，看著我在放水時，就已經興奮的一直要進來玩水。北投的溫泉有很重的硫磺味，我一直覺得潼潼很有可能會不習慣，等到真的把她放進溫泉裡時，她還真是玩的蠻愉快的。

昨天晚上睡覺前，潼潼一直沒來由的吵鬧不休。倒也不是真的大哭大叫，只是毛病特別多，一下子要阿嬤站起來抱她，一下子說她要吃魚塊，一下子淚眼汪汪的拿著一本故事書要人家講故事給她聽……我和阿嬤都被她鬧的有些心浮氣躁，明明知道她想睡覺了，可是偏偏就是不肯乖乖就範；幾度我想抱她，讓阿嬤可以早點去洗澡睡覺，她也不肯。
為了把潼潼帶開，讓阿嬤有些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情，我終於決定使出我最不想用的一招：「潼潼，我們去買薯條好不好？」這招果然直擊要害，潼潼馬上安靜了下來，顧不了滿臉的淚水：「我們去麥當勞買薯條。」然後馬上調頭往客廳走去，一派正常地準備穿鞋子出門。

我身上有張信用卡，在今年年底之前，都可以憑卡免費無限次的在加油站洗車。所以有需要時，我總會跟潼潼說：「我們去幫汽車洗澡好不好？」潼潼總是會很興奮的：「好。」然後坐在副駕駛座，等我慢慢的駛進自動洗車機，水從車頂淋了下來時，她就會開始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叫著：「好多水哦！」，等到洗車的大海棉如泰山壓頂，整個車內一片昏黑時，潼潼還會叫著：「好暗喲！」等到車子出了洗車機，總會有些意猶未盡的：「爹地，我們下次再來幫汽車洗澡。」
前幾天晚上開車載著潼潼和阿嬤到延平北路去買幾粒大橋頭肉粽，這是阿公特別指名的，說有多好吃又多好吃，是家幾十年的老店。好吃的東西值得不遠千里而去，就像家裡買鹹蛋也總是開到八里去一樣。不過重點倒不在買東西這件事情上，而是開著開著，我突然看到汽車的引擎溫度高的不像話，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這一篇文章本來是想拿來當作開台周年感言的，可是文章常常只寫了一半，拖著拖著就成了百篇紀念。
「幫潼潼寫的日記」也寫了一年多，一開始的想法其實很單純，那陣子工作得很累，每天除了公事之外，生活當中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看著身邊一些認識的朋友紛紛成立自己的個人新聞台，寫寫自己的想法和感覺，我覺得自己似乎也需要一些不同於工作外的調劑。那時的潼潼才一歲多，正在努力學習這個世界的一切，因此每天回家都有些讓人訝異的變化。「把這些變化記錄下來吧！」就這麼簡單的想法，讓「幫潼潼寫日記」這件事情變成工作以外的一種調劑。

今天潼潼起床看到我後，說來說去大概都可以翻譯成同一句話：「爹地，我們去買腳踏車。」不管我怎麼哄她，她那個急驚風似的個性就老要快點把這件事給辦妥，過沒兩分鐘就看她又跑了過來，賴在你身上：「爹地，我們快點去買腳踏車啦！我鞋子穿好了。」
潼潼會這麼積極的要買腳踏車，全都得從我們昨天去華江河濱公園說起。國慶日，大家都窩在家裡沒事幹；本來說今天要帶她到大佳河濱公園去走走的，可是家裡的硬碟臨時掛掉，趕緊跑到光華商場買一顆新的來代換，於是整個下午就都耗在樓上修理壞掉的電腦，潼潼則在一旁玩著她用衣夾夾廢紙的遊戲。不時，她還會提醒我：「爹地，我們去公園玩好不好？」我真忙著，於是去公園玩的事情也就這麼拖延著。

【之一】
阿公在睡午覺，潼潼擅自開了門，跑到阿公的床上跳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只見潼潼從房間裡衝了出來，邊跑臉上還帶著曖昧的笑容說：「我又被阿公罵了！」

伯威在上上個週六剛好農曆滿週歲，因為有了潼潼的經驗，阿叔準備也讓伯威來玩玩抓周的遊戲，於是幾天前就開始準備著豬肉、雞腿、蔥……的東西。抓周前一天晚上，阿叔跑到我的房間來問：「有沒有聽診器？」「有啊！樓下就有。」我非常確定的回答著。
過了一會兒，阿叔又跑上來說：「媽說不見了，上次不知道誰抓周拿去用，之後就沒看到了。」好吧，先不論是將來哪一個立志要當醫生的小朋友拿走了，但是眼前的問題是，如果因為沒有聽診器而擔誤了伯威未來當醫生的機會，這不是罪過大了嗎？

狐狸阿姨打電話來，說澂澂哥哥從上次動物園之旅回去後，就一直對潼潼妹妹念念不忘，所以她想幫二個小朋友安排一趟「知性之旅」，到台北縣政府新大樓上的觀景台去看風景（看風景跟知性有什麼關係？）。
早聽說縣府蓋這棟大樓花了一百多億，基地面積就有5,324坪，樓地板面積有48,136坪，而且內部設備非常科技化，員工門禁還採用指紋辨識系統呢！雖然它離我們家非常近，走路大概不要二十分鐘，倒還沒親自去見識過，趁這個機會去看看也挺不錯的，當下就答應狐狸阿姨了。

上個星期的某天中午大概是潼潼有始以來被我打的最多的一次。潼潼脾氣倔我一直都知道，只是，當這種倔法超出一個二歲半小朋友的程度時，還是很令人訝異的。
吃中飯的時間，全家人都在客廳和飯廳。潼潼大概是因為感冒喉嚨有些不舒服，並不是那麼想吃東西，跑到房間去推了要給伯威用的那種小朋友學走路時推的小推車，推起來會有幾隻動物輪流敲擊，挺吵的。

被蚊子叮咬應該是再平常也不過的事情了，只是近來的蚊子愈來愈厲害，電視上登革熱、腸病毒什麼的廣告打的一次比一次頻繁，連帶的，只要看到蚊子在身邊周旋，總是得除之而後快。
采潔的皮膚最好，每次被蚊子叮咬後，就只是皮膚上出現紅紅的一個小點，塗抹藥膏後就沒事了；懿軒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睡覺起來，發現眼睛的附近被蚊子給咬了。兩個被咬的地方都腫得很離譜，讓眼睛被擠壓得快要睜不開；耳朵也腫得和豬八戒一樣，肥肥的一片，看起來活像是被打得很慘的受虐兒，真讓人又心疼又好笑。原本以為是懿軒的體質特殊，沒想到潼潼被蚊子咬了以後，下場更是驚人。被叮咬的部份會腫起來，然後起水泡，看了真是怪嚇人的。

昨天是週六，可是正逢截稿期，所以我還是得進公司去加班。晚上十一點多踏入家門之後，看到只有阿嬤在客廳泡麵，房間的燈還亮著，我隨口問：「潼潼睡了？」阿嬤臉色凝重的點點頭，然後說：「今天發生了件不好的事情，你們潼潼的下嘴唇ㄉㄠˋ一坑，門牙也有一齒斷掉。」
我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心裡真著實痛了一下。阿嬤簡單的解釋，下午她們去大賣場買東西，潼潼在那裡東奔西跑的要去追叔叔，阿嬤急著要喝止時，潼潼已經跌倒趴下了。老實說，小孩子很難沒病沒傷的就長大了，但是想到撞斷門牙這個情況，我腦子裡一直出現潼潼在大賣場裡放聲大哭的畫面來。

潼潼上上個星期去看牙醫，醫生說：「妳不可以再吃奶嘴了哦！」打從那天開始，潼潼也就真的沒有再碰過奶嘴了。
帶過孩子的人，相信要讓小朋友斷奶嘴時一定都有番感人或傳奇的故事。有人把奶嘴頭剪破個洞，讓你吸起來感覺怪怪的；有人當著孩子面把奶嘴丟到垃圾桶裡，告誡他以後沒有奶嘴了；有的則使用道德勸說，「你已經長大了，吃奶嘴很丟臉」；更猛一點的，直接在奶嘴上抹辣椒或綠油精，辣得你下次叫不敢。

【之一】
現在潼潼要上廁所時，都會主動的說：「尿尿時間到～」這時你只要趕快帶她去上廁所，通常不會發生什麼災情。不過她也愈來愈調皮，那天，阿嬤帶她去上完廁所，沖完馬桶水，洗好手後。她食指對著阿嬤一指：「妳的尿尿時間也到了！」硬是要阿嬤也上一次廁所給她看。回中和外公家時，外婆在廚房做飯、洗碗，潼潼就會溜進去拉扯外婆的褲子，然後笑著跑出來說：「阿嬤要尿尿，我幫阿嬤脫褲子。」

潼潼終於把四顆蛀牙都給補好了，最後一次去補最嚴重的兩顆蛀牙時我因為有事並沒辦法陪潼潼去，根據打手機向媽媽詢問的結果，因為這兩顆蛀的比較深，所以在處理時潼潼明顯有些較不舒服的感覺，不像前兩次那麼自若，身體會動來動去，伸直的雙腳也有些蜷縮了起來，不過，總之，原本蛀的黃黃的牙齒現在都很順利的補好了。
打從潼潼還是嬰兒的時候，每次喝完牛奶，我們就會先去洗手，然後在食指上裹上紗布，用開水幫她清理口腔；等到大一點，長了牙齒了，我也去買了支矽乳膠的牙齒來幫她刷牙。只不過我們的動作還是不夠確實，除了每天洗澡時努力刷之外，大多數的時間都只是讓她用開水漱漱口，所以讓她的牙齒還是長了蛀牙。

上次去姨婆家時，姨婆給了三個小朋友一人一支太陽眼鏡。沒錯，就是那種一支大概100元，隨處都很容易買到給兒童當作玩具的太陽眼鏡。回家後，三個小朋友急著拿出來現寶，戴著給阿公和我看。
看到小朋友戴給拉風又酷炫的太陽眼鏡，那種小大人的模樣真是好玩極了。阿嬤老是喜歡說潼潼戴起太陽眼鏡像「黑貓」。我不知道這種把時麾愛漂亮的女生稱為「黑貓」的說法和民國五十年左右楊三郎的「黑貓歌舞團」有沒有關係，但是「黑貓」倒蠻能和把拉風的帥哥叫做「黑狗」這種說法相互呼應。有一張照片是潼潼和采潔雙雙戴上墨鏡一起拍照，看起來還真有那麼一點「「黑貓姐妹花」的味道。

週日接近中午的時候，阿嬤正在講電話，講著講著，突然叫了聲：「潼潼，過來，有人要和你講電話。」潼潼也興緻沖沖的接過電話講了起來。就聽到她說：「嗯！對啊！好啊……」真像有那麼回事的聊了起來。原來是采潔打了電話過來，約潼潼一起去大佳河濱公園玩。
天啊！昨天才在桃園玩了一整天難道都不累嗎？今天又要拼命出去玩？不過潼潼前幾次去大佳河濱公園都是和姑姑她們一起去，我總是沒能跟上，想想，去一次看看也好，於是答應了下來，但心裡總唸著：「這年頭的父母可真不好當。」

上個星期六，嬸嬸工作的幼稚園預計到桃園的吳厝楊家莊觀光農牧場員工旅遊，因為在活動說明說有「餵小羊」、「擠羊奶」、「剝蓮子」等等的活動，於是早早的嬸嬸就不斷的詢問家裡這些做父母的：「要不要帶你們家小朋友去玩？要早點登記哦，因為要辦保險。」
姑姑從來不放棄任何一個帶懿軒和采潔出去玩耍的機會；出去郊遊時也不會忘了潼潼，既然我放假在家，自然沒有理由把潼潼再交給阿嬤，所以即使要一大早出門，我還是點了點頭：「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