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潼潼寫的日記

我又一個人坐在機場的候機室，離登機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因為不是假日的關係，候機室有些冷清和安靜。

本來，我是在看著宮部美幸的小說，看著看著，覺得想說些什麼，拿出PDA手機來寫些東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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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潼潼從「極酷派對」滑雪道滑下來之後，我們馬上開車前往公館的自來水園區， 準備讓潼潼玩水玩個痛快。
打從宜蘭的親水節闖出名號來了之後，這種成本不高，但是卻帶來廣大收益的觀光活動，就開始受到各縣市注目。台北縣雖然在二重疏洪道那裡也曾經辦過類似的活動，但是每次只要豪雨一淹水，疏洪道裡就是泥沙遍野。所以，我們從來也沒能參加過二重疏洪道的玩水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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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今年三月出發前來北京之前，我已經在家裡架設好一個伺服器，主要的功能當然是因應大陸這裡的封鎖網路，讓自己可以連回家裡的伺服器看看新聞；另外一個比較進階的應用，就是把有線電視的節目利用電腦編碼傳送到網路上，只要在北京能夠連上網路，就可以觀看台北的所有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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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後的第一個早上，PHS的對講機鈴聲響起，潼潼在電話那頭說：「爹地，起床準備囉，等我早點名看完就去學校了。」我只能應了應，奮力的起身盥洗，準備下樓帶潼潼上學去。
不過，當我牽著潼潼的手往學校的路上走時，可以明顯的察覺她淡淡的難過。臉上有些憂鬱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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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潼來接機。
上個月底，終於等到簽證到期的最後一天，可以脫離忙碌的工作狀態回台灣。說不期待這三個月一次的返台是騙人的，但是返台前幾天也的確忙碌的沒有空多想些什麼，直到前一天工作才忙得差不多。本來想就這樣空著兩隻手的回家了，但是又怕看到小朋友們失望的眼神，只好在家附近的超市裡胡亂的買了些玩具，也管不上這個價錢大概是批發市場的三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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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來北京後的這幾個月，除了真的因為工作得太晚無法上線外，每天我總是很努力的在潼潼還沒就寢前趕回家，連上網路和家裡通話。一開始，只要一連上線了，潼潼總是很高興的跑到鏡頭前來講東講西的，還不時把她的腳丫子舉得高高的，塞滿整個畫面。
可是漸漸的，好像這種固定的方式失去了新鮮感，也許單純的看著螢幕實在很無聊，也許孩子真的是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所以我連線回家時，她也不像以前那麼充滿期待又神采飛揚的跑到鏡頭前來講話。反而是阿公、阿嬤和媽媽，總是擔心潼潼不來說話會冷落了我，一直要潼潼「快點去和妳爹地講話啊！」「妳爹地在叫妳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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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懿軒和采潔一家在門口穿鞋，準備回家，潼潼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依依不捨地說：「媽媽，我會想姊姊。」人還在眼前，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了，於是媽媽隨口回了一句：「那妳跟他們一起回家好了。」潼潼居然當真，很高興的說：「我要去姑姑家。」
這時只剩姑爹還沒走出門，媽媽說：「妳要問姑爹呀！」潼潼馬上轉頭問姑爹：「我可以去住你們家嗎？」姑爹大概沒聽到，說了一聲byebye，就走掉了。潼潼又跟媽媽說一次：「我想去姑姑家住耶！」媽媽想一想，潼潼這天已經洗過澡了，飯也難得的很快就吃好了，連功課都早早的做完了，剛好明天媽媽又放假，如果姑姑、姑爹答應的話，媽媽倒是真的可以陪潼潼過去住一天。「那妳過十分鐘再打去姑姑家問看看，因為他們現在還在路上，還沒到家。」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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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北京這三個多月，每天都是靠著Skype和MSN這種IM工具和台北的家裡通話。透過Webcam和MSN，可以在320×320的小框框中，看到潼潼已經穿短袖了，家裡的電風扇也開始上工。
通常媽媽只要一下班，就會把客廳的電腦打開，啟動MSN和Skype等著。然後等到我稍晚回家上線後，只要看到媽媽和潼潼在線上，我就會撥打Skype過去，媽媽和潼潼聽到電腦響起「喨喨喨」的鈴聲，就會趕快從房間衝出來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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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潼潼放學回家後，帶著擔心憂鬱的表情，用著幾乎快哭出來的音調問：「我以後會唸哪一間小學和國中？」
媽媽告訴她：「小學可能是莒光國小或新埔國小啊，國中應該是中山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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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潼是打從心底不喜歡上學。
雖然每天早上要起床上學時她不會賴床，但是時間一點也省不下來，因為潼潼會在家裡鬧上許久，翻來覆去就是「我不要上學」；即使好不容易到了學校，潼潼也會一直要求帶她上學的阿嬤要「陪我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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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潼一向很會出怪招，到了學校也不例外。記得有天晚上，我們在Webcam上聊天，潼潼說：「今天有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哦！」我說：「什麼？」她說：「尿褲子。」
原來，她在學校裡的時候，看到男生都是站在小便斗前尿尿，她也想試試看用站的，所以她去了男生的小便斗尿尿，就這樣把褲子給尿濕了。回家後還振振有辭的說：「我想站著尿啊，可是如果在女生的馬桶上站著尿，會把地板弄濕，所以我才會到男生那裡站著尿。」這不是她第一次在學校尿溼褲子，之前還曾有一次，她因為玩得太高興，忘了尿尿，等想到時已經來不及尿下去了。不過跑去尿男生小便斗，是我第一次聽到潼潼在學校裡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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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許多的促銷活動都會以集點的方式來鼓勵大家多消費，像是信用卡、各種會員卡、積分卡之類的。
老實說，這一點都不是什麼新奇的Idea，我相信很多人小時侯在上學時，身上都曾經帶過一張所謂的「好寶寶」卡，當我們有什麼優秀的表現時蓋上一個章，當蓋滿一張好寶寶時，就可以得到某種型式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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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潼一直不喜歡住在家裡以外的地方。之前，去南方澳時，她就有過半夜一點半，居然拖著行李，嚷著要回板橋的記錄；上回帶她去台南玩，她也在旅館裡鬧到了凌晨三點才睡著。我在北京和潼潼視訊聊天時，問她：「妳要不要來北京陪爹地住啊？」她第一句話問的是：「那我們還要回板橋嗎？」直到我說「要」，她才答應來北京陪我住，而且只住三天。潼潼說：「1、2、3就到3了，很快。」
所以這趟要帶潼潼來北京之前，我們一直擔心她會住得不習慣，沒兩天就吵著要回家，當初在訂機票時還放棄了價錢比較便宜，但是需要團進團出的計劃票，改訂價格較貴，但是時間較彈性的三個月有效票，想說一旦潼潼狀況不好，媽媽馬上訂機位帶潼潼回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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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潼今天要回台北了，我知道她不想回去的，所以當早上媽媽對她說「趕快起床刷牙洗臉，然後到公園去玩時。」她回答的是：「那我們還要回爹地北京的家嗎？」說真的，我還真有些難過。
離別這件事情，常常是很讓人痛苦的。甚至，我一直都認為，生離是比死別還痛苦的事情。生離，會讓人不斷的想著「他在哪裡？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機會再見面？」這種懸念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好受的。所以，當要一個4歲的小朋友忍受這種難受時，我更難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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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到北京有三件事情一定要做的，一是登長城，二是逛故宮，三是吃烤鴨。長城昨天去過了，全聚德的烤鴨在我強力的反推薦之下，沒有人想要去吃。真的，我覺得一隻168元人民幣（約合台幣640元）的全聚德烤鴨，還比不上我家附近一隻250元台幣的烤鴨來得好吃；因此，只剩下逛故宮這件事情必須做了。
五一假期的第三天，我們仍然睡得晚晚的，在住處附近吃過中飯後才出發，來趟京城之旅。我們先到了有「金街」稱號的王府井街，搭上了觀光列車，說是繞一圈40分鐘，全長八公里，讓遊客可以快速的了解王府井附近的歷史和十多個景點。不過，當我們花了每人15元人民幣跟著列車晃完一圈之後，深深覺得自己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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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的第二天，我們兩個父母是早早的起了床，反而是潼潼一路睡到了快中午。
每每聽本地的同事說五一黃金周，整個北京到處都是人，最好在家曬曬太陽、看看書。不過我們沒聽話，因為媽媽和潼潼再過二天就要回台北了，難得到北京一趟，沒到什麼長城、天安門、頤和園這些地方走走，根本不算完成一名觀光客的基本任務。於是，我們決定今天到長城去走一趟，只要拍到幾張照片，這趟來北京也算有了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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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大陸的「五一勞動節」是一個重要的假期，政府為了鼓勵旅遊，把原本只有三天的假期配合前後的週六、日做一點彈性調整，讓它成為一個具有長達七天的連續假期。不過，當地的同事也開玩笑說，五一黃金周假期，全中國的人都跑出來了，到處都是人，旅遊品質並不好，最好在家曬太陽看看書。
今天算是我正式放假的第一天，潼潼直嚷著要到兒童樂園去玩。前幾天，問了同事，知道在北京就有一個石景山遊樂園，搭地鐵就可以到。那時同事只簡單的說：「在地鐵終點站前兩三站。」我也沒多問，帶了潼潼到了地鐵站一看，咦，怎麼也找不到「石景山遊樂園」，在終點站「蘋果園」的前二站倒是有一個「八角遊樂園」，我心裡想：「大概就是了吧」！」沒再多問，買了車票就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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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回北京，打算帶媽媽和潼潼去看看我住的地方，順便認認路，下回媽媽就可以自己帶著潼潼來了。因為飛機起飛的時間早，所以我們凌晨四點就起床盥洗，準備出發。潼潼還在睡，本來我不想驚動她，但是衣服還是得換啊，所以潼潼一邊睡，我一邊幫她換衣服，換著換著，潼潼也醒了。還好潼潼的睡品一向不錯，即使睡到一半被叫醒，也永遠都是笑咪咪的。
醒了就好辦了，媽媽帶潼潼去盥洗，然後我把兩個大大的登機箱先扛到樓下車子裡，再等被我們一大早挖起來當司機的叔叔準備完畢後，我們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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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灣後，答應帶潼潼去吃壽司和看3D立體電影的。潼潼打從上回看完「北極特快車」之後，就對看立體電影情有獨鍾。媽媽帶她去看「翻滾吧！男孩」，潼潼看了兩分鐘問媽媽：「怎麼不是立體電影，我要看立體電影。」所以媽媽又帶她去兒童育樂中心的太空劇場看IMAX高傳真、大螢幕電影，但那也不是需要戴上立體眼鏡觀看的3D電影，她總覺得有些不到位，所以當我答應要帶她去看立體電影時，她還特別強調：「要看那種有戴眼鏡的哦！」
本來我一直以為美麗華的IMAX戲院開幕之後，看立體電影是一件「只要肯花錢，就一定可以解決的事情」。結果沒想到我上網查了下資料後，差點昏倒。戲院現在上演的是「機器人歷險記」，但播放的也是所謂的IMAX DMR巨型銀幕版，並不是潼潼指明的3D立體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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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台」這兩個字，我一點都不陌生。早在澎湖服役的時期，每三個月可以放返台假一次，搭飛機回台灣，那是最讓人期待的事情。時隔十年後，居然「返台」這兩個字又可以用在我身上。
4月19日早上五點半，鬧鐘一響就準時起床盥洗，然後在大清早拖著行李出門，準備返台。沒有攜帶什麼私人的物品，全都是要買給小朋友的禮物，給懿軒準備了「火影忍者」的頭帶、護腕和手套；給采潔準備了一組Hello Kitty的娃娃；給伯威準備了一輛大軍車；給品蓁一組幼兒的玩具組；而潼潼，應她自己的要求，我買了大量的貼紙回去送她，除了有A4大小的貼紙三十多張，還有整本的貼紙簿、沙畫等等。行李中幾乎全都是小朋友的玩具，自己倒沒特別帶什麼東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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